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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者详述:变革中的包头城市公交

包头晚报  2014-07-25 16:22

[摘要] 张培礼,原包头市公交公司总经理。1962年4月12日调入公交公司,1995年12月25日,市委组织部宣布,因为年龄,张培礼不再担任包头市公交公司总经理。

张培礼,原包头市公交公司总经理。1962年4月12日调入公交公司,1995年12月25日,市委组织部宣布,因为年龄,张培礼不再担任包头市公交公司总经理。在公交公司工作34年,亲历了三年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等。张培礼接受采访时说,“自己的文化不高,就是凭着记性,现在记性也不行了。”

包头公交成立于1954年,刚成立时命名为公共汽车站。当时公共汽车站就设置在东河区西脑包地区。包头公共汽车站是由磴口糖厂专家帮助建设。老经理张培礼回忆说,起步阶段公共汽车站只有两台车,开了一条线路,主要是接送职工上下班。个五年计划期间,随着包钢、一机、二机的上马建设,对城市公交的需求进一步增加。包头公交购买了20台匈牙利和捷克的新车,开通了东河到青山商厦(10路雏形)、东河到包钢恰特(5路雏形)、东河到麻池、东河到固阳、东河到石拐等线路。1957年包头市公共汽车公司正式成立,当时一共开辟出了7条线路。张培礼说,当时包头公交可以说是有了点规模。正在起步阶段的包头公交受到了三年自然灾害的直接影响。张培礼说为了克服燃料缺乏这个难题,司乘人员多方尝试,有在汽车顶子上加上煤气的,还有用酒精提高动力的。线路上把东河至固阳线路交给了运输公司,把东河至石拐的停了,只保留了从东河至青山,东河至昆区恰特,昆区至张家营子这几条线路。

从1962年开始的三年调整时期,包头公交发展又逐渐起步。国家加大投资买了车,车辆总数达到了64台,不光是恢复了原有的线路,还开辟了3条线路,一共是10条线路。张培礼介绍说,当时一位包头的市长调任北京市委书记,通过他的联系,包头向北京公交学习,先后派出了三批一共60多人,抽调各个方面的力量去北京学习。培训之后,北京公交又向包头派来一个经理,两个技术人员支持公交发展。在公交公司内部开展了“一化三过硬”、学雷锋讲文明等一系列活动,公共汽车公司拥有较大的发展。经过三年时间的发展,包头公交大概有十六七条线路,车辆一百余台,车辆早已更新换代大部分是国产车。

随后开始的文化大革命又使得包头公交陷入困境。当时派系斗争严重,包头公交成了老大难。在当时公共汽车基本是不得人心的。公交乘客说,等车急死人,坐车挤死人,服务态度气死人。不光是服务态度不好,车辆事故也频频发生。包头公交从1968年到1972年,发生行车事故492起,造成47人死亡,撞伤住院治疗的301人。包头市先后派了军学队,工学队,市委市政府派了工作组,对汽车公司进行整顿。可是整顿来整顿去,派系仍然很严重,公交运营状况并没有改观。从1976年11月15日到1977年2月25日,包头举办了一个落后企业培训班,办了一百天。包头公交公司抽调了100余名骨干进行学习。培训后,市委又派了工作组进驻公交公司开展工作。通过一系列举措,包头公交逐步扭转了风气走向正轨。

张培礼说,上世纪八十年代,是包头公交大步发展的辉煌年代。包头公交职工的辛苦努力赢得了大量荣誉,在建设部、总工会开展的71个城市公交竞赛评选中,包头公交有两位职工被评为售票员。1985年公交系统在北京举行公交服务竞赛评选,包头公交被评为十个先进企业之一。1988年被中组部评为先进基层党组织,被全总评为先进基层工会,1990年被内蒙古党委、政府、内蒙古工会、内蒙古军委评为内蒙古文明企业。

张培礼回忆说,到1995年退休的时候,包头公交车辆增加到507台,线路是35条,车辆包括中巴车。他感慨地说,包头公交的发展受国家大环境大形势影响,和市里的经济发展好坏有着直接关系。“包头公交早些年的发展,不能说三起三落吧,但是有两个阶段使公交走入低谷了。”然而即便是最困难的时候,包头公交职工都是无私奉献得多,党员干部带头攻坚克难的多。遇到突发情况时,常常是一方面大力抢修出车,另一方面还要承受政府批评乘客抱怨的巨大压力。“你说,乘客大冬天等一早上车等不上,着急不着急?包钢、一机、二机等大企业的通勤职工耽误了上班影响不影响生产?他们埋怨我们应该不应该?”张培礼说,公共汽车是窗口单位,关系到千家万户。“按我的形容就是,公共汽车搞得好,市长脸上红光满面,搞得不好市领导就灰鼻子土脸。当时我就给职工讲,公交能体现一个城市的好,体现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

王平,现任包头公交集团董事长、党委副书记。30余年的老公交人,30余年的公交老人。1994年担任公交修理厂书记。1998年包头公交集团成立,由修理厂调到包头公交运营管理部副部长。2004年提升为公交集团副总,一直管运营安全。

当年老经理眼里的“小王平”,现在已是包头公交的领头羊。亲身经历过包头公交艰难发展阶段的王平,在他看来,近几年包头公交集团迎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从2011年开始,特别是2012年在包头市政府常务会上,明确包头公交集团要极力快速发展城市公交的思路。2012年市政府对公交集团追加财政预算和专项补贴1个亿,2013年财政列支1个亿,要求企业自筹2个亿,购置车辆344台,解决四块公交场地建设问题。王平说,到2013年9月份,车辆已经基本上达到要求,场地建设已有眉目。市内三块场地已经确定,尽快办手续的有两块。现在来看,公交集团所有工作比较畅通。加之2013年3月1日开始,公交车5折折让,票价的优惠吸引老百姓出行积极乘坐公共交通。从几个月的数据来看,包头公交集团收入提高了19%,客流增加了22%。客流增幅比较大。在线网布局上,公交集团也要尽快克服长距离点对点的,建设大型公交枢纽站,提高车辆运转速度,减轻公交司机劳动压力。下一步城市公交发展的速度将更快,积极开设更多的公交线覆盖更多居民小区。王平说,公交快速发展的势头得益于市委、市政府对公交优先的大力支持投入,得益于公交事业改革发展思路的不断扩展。

在1998年成立公交集团时,包头市委、市政府对包头公交整体发展的框架提出一个方向,要求公交集团成为包头十大企业集团之一,业务涵盖客运、城市公交、出租等。在实际运作中,市委、市政府将长途客运总公司与包头公交公司两家合并,希望通过整合资源与客运市场,建成比肩包钢、一机、二机、包头铝业等国有大型企业。2002年12月份左右,公交集团继续进行业务整合调整,国际集装箱被划分出去成为单独的一个国有企业运营。几年发展下来,包头公交集团车辆没有太多增加,发展前景也不是很明朗。2004年职工年均收入仅为7400元,放在全市来看也比较低。

王平说,2004年是公交发展的一个重要节点。这一年,在范围来讲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要逐渐将构建大公交集团放在城市公共交通发展的主体地位,强调了一个城市不能有那么多家客运公司存在。2007年,国家有关公共交通的政策明朗化,要求退小还大,形成城市客运市场准入机制。城市客运市场规范的力度加大,对于公私混营的客运企业整合难度较大的可由政府出面收购。市里将城乡结合部的公交个体户,如7路、9路、3路、12路、16路、18路中存在的个体户私营者,出让给公交进行重组,2007年基本上把公交私营个体户清理完毕。所有制的改革提高了我市客运市场的集中度,从2004年至2007年,公交集团开始筹措资金整合市场。一方面优化线路,一方面加快车辆更新速度。王平强调说,因为有好的发展市场和大环境,国有公交的发展更应该走在前列。

王平认为,从包头公交集团多年的发展情况来看,城市公交要想发展得好离不开政府的大力支持和投入,离不开“公交优先”的城市发展思路的有力落实。前些年,政府对包头公交的财政补贴一直是1000万,然而随着物价和城市的发展,这一水平已远远不够。2012年以来,政府加大了对公共交通补贴力度,公交5折卡、70岁老年人免费乘坐公交等惠民政策终于落地。公交车辆和线路上也有了较大的提高。“之前每年更新车辆30到50台,2012年一年公交集团购置车量344台,确确实实是天文数字。”王平感慨说,“我们这代公交人是赶上公交发展的东风了,虽然包头人均公交车拥有数与还有差距,但目前我市已基本具备了公交快速发展的条件。”十二五期间,也就是2015年看看包头公交整个发展态势,再做一个公交发展思路的调整延续,考虑下一步如何更好地发展。无论是经营思路还是车辆的更新改造,线路的合理和优化,公交集团如何营收,都要做到让老百姓和政府认可。

王平坦言,目前包头公交集团虽然形势好,但多年积攒下来的矛盾也不少,比如公交司机普遍待遇较低。如何提高收入稳定职工队伍,司机缺乏与司机跳槽等矛盾仍需继续努力解决。比如能不能尽快整合收购通达公司,解决其与公交集团并行的线路太多、浪费公交运力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北梁棚户区改造的搬迁安置点公交线路优化,如何解决东河区路窄、居民小区密集、公交车难进等问题。这些都需要继续深化我市公交改革,找好改革突破点与工作着力点。至于更远的公交发展,王平称,需要从包头公交事业进一步发展的角度来考虑,如何解决小区公交出行,实现零公里转乘是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

今年92岁的老人王森于1952年成为当时包头市运输总公司的一名司机。1957年,原包头市公共汽车总公司和原包头市运输总公司共同组建成立了包头市公共汽车公司。1958年,王森成为一名正式的公交人。

今年已经92岁的老人王森,回忆起自己一生的公交生涯,经历虽然艰辛,但言语里却是满满的自豪。王森老人曾经是旧社会的一个小徒工,1952年成为当时包头市运输总公司的一名司机。1957年,原包头市公共汽车总公司和原包头市运输总公司共同组建成立了包头市公共汽车公司,运营线路由原来的1条增加至5条,运营车辆由原来的2台增加至21台。1958年,王森和自己的车一起从原来的运输公司调到公共汽车公司,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公交人。

老人退休已30多年,对以往的记忆有的模糊、有的清晰,零零总总的记忆碎片勾画出了当年的公交场景,是我们如今无论如何也难以凭空想象的。“在运输公司,我跑过巴盟和银川,记得到银川的路上要经过沙漠,车也是美国和日本留下来的大汽车。”“去了公共汽车公司后,一机、二机、大小包钢,我都跑过。那时总会随车带根大杠子,因为东河到昆区都是沙路,到了车走不了的地方,或者后轱辘卡住了,就用杠子撬。”……

老人曾经是6台通勤车的组长。“那个时候,因为车况太差,所以技术就决定威信。”说到这个,老人的自豪溢于言表。“那会儿,没有油,车后带个大锅炉,烧过炭、烧过酒精,每天早上5点就得去发车。到了冬天,车经常坏在半路上,就得自己修,经常冻得手指脱皮,还常常要把皮袄脱下来给水箱披。”在这样的艰难岁月里,王森一直认真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即使在文革期间,正常的公交秩序几乎不复存在,他仍然一板一眼地在路上行驶着。老人拿出一枚珍贵的奖章给记者看,那是他在1959年获得的“内蒙古自治区安全行车八十万公里”奖章。

1981年以后,包头市公共汽车的运营线路逐步形成线网,相继建成了恰特总站、棉纺总站、东河总站、沼潭总站和铁西总站,下属16个附属站。对于这些,老人的记忆并不深,1982年,60岁的他退休,留在记忆里更多的,仍然是公交碎片般的起始。

王森老人的儿子王金龙如今是公交公司的一名调度。20岁那年,他算是子承父业地成为了一名公交人。30多年来,他做过修理工、当过司机,后来做过机务和调度。王金龙曾开过一段时间的5路公交车,车辆有汽油的、有老四瓶的,上世纪70、80年代的5路沿线除了农田就是沙地,一片荒凉,站点也只有铁西、加油站、青年农场、建设路等等,都是数得上来的,马路也还是单行线。“那时候的车,方向盘扳都扳不动,哪有现在的新车开起来这么轻松。现在好了,车都换成了天然气的,好开多了。”虽然王金龙现在是幕后的调度,但是车况好了,出车率就高,调度也跟着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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